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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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出品 文明观看*
*我的宝贝 生日快乐*
02
大好的冬阳天泛着淡淡的鱼肚白，赖冠霖抖了抖掉落在大衣外套上的露水，清晨的风还是很不留情面的，不打招呼就往人脸上刮。他不情愿的把右手从暖和的兜里伸出来把脖子上的墨蓝围巾往脸上一层层裹，裹到只剩下眼睛。
餐厅门口已经没几个人了，赖冠霖站在台阶上冥想，眼神却透过地上的水洼看不远处的裴珍映。
他可真奇怪。
北京的冬天向来是冷的出名的。
裴珍映单单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一直延伸到细长的脖子，外面薄薄的一层黑色夹克御不住风寒的摇摆着。
他还是眉眼淡淡的那副模样，看上去像是感觉不到冷的。
赖冠霖杂七杂八的酒喝的多了，脑袋胀得厉害。满脑子都是裴珍映刚才费力说出来的“给你”
裴珍映像是害羞了一样，认真地从嘴里往外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你是警察。”
“你是好人。”
天知道赖冠霖根本不把这一个小小的证件放在心上，丢了就丢了，一个电话打过去，警察局局长都能亲自跑过来帮忙再办个他个十张八张的，满打满算都够了。
赖冠霖不知道那小子是故意耍的心思还是本来的天真，总之那双清冷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快速的在赖冠霖心里进行了一场头脑风暴。
晕晕乎乎的。
远处开着大灯驶来一辆黑色的大奔。
瞅着牌子都知道是自家的车。
红字白底清晰的京V开头。
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赖冠霖可以说是跑上车的。
拉开车门，坐上，光速关上车门。
“走吧。”
裴珍映低沉着头，尽管他嘴上没说，但是手早就冻僵了。他淡淡的站在那，再冷也要自己通通咽回肚子里。
面儿是一点也都不能丢的。
丢也丢不起。
背后有多少注视着的眼睛想揪出自己的错误，然后借此机会再把自己送回美国。裴珍映两只手搁在一块儿都数不过来。
身边的人再怎么热闹的笑也和自己无关了。
从左侧放的入口开来一辆眼熟的车。
裴珍映没怎么在意，是谁的车也叫不上名。
右边的车窗突兀地一下子打开了一半。
赖冠霖前过身子露出自己不耐烦的脸。
“你是小姑娘吗？不知道冷的吗？”
“墨迹什么，赶紧上车。”
赖冠霖说话的时候心里一直在发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喝多了。他跟裴珍映说话的时候离他很近，近到可以看见裴珍映娃娃一般卷曲的睫毛上滴落着水珠。
没人会让裴珍映搭自家的顺风车回大院。
不管是谁刚来都是要给下马威的。
裴珍映只能一直等下去。
赖冠霖全都知道的。
但估计也要冻死了吧。
赖冠霖透过车里的黑色车贴朝后面张望。
【你知道吗。
你拉下车窗的那一刹那。
我就知道。
只能是你了。】
赖冠霖悄悄拉开家门的时侯，客厅墙壁上挂着的表指针都已经过第五个格子多一会儿了，再晚一点就可以赶上姜爷爷每日晨练的时间了。
赖冠霖是睡着睡着被人拽醒的。
张妈平时也没这么凶啊。
赖冠霖揉着眼睛想着，转过头往门口看就看到了姜义建笑的灿烂的一张脸。
赖冠霖甩甩脑袋，不行，眼睛怎么张也张不开，他抬手往姜义建头上扔了一个枕头。
“快滚。我要睡觉。”
“哟！昨天晚上做贼去了？”
“这黑眼圈，啧啧啧，”
姜义建一边说着一边动起手来。他狠狠地揉了揉赖冠霖的头，“去偷国宝了？赖熊猫？”
“就你他妈话多。”
“我这样拜谁所赐？”
赖冠霖气极，抓抓自己睡得一塌糊涂的头发，一脚就把姜义建踹出房间。
姜义建倒是也不恼，神清气爽的倒也只是笑。
“你快点下楼！”
“张妈！我要喝小米粥！”
“不加糖的！”
赖冠霖刚下楼，就看到坐在自家老头子身边说着俏皮话的姜义建。
他故意把楼梯踩的“咚咚”响来引起餐桌上的人对自己的注意。
看到是自己孙子赖家老太爷果不其然皱起眉头，挤出深深的沟壑。“你爷爷我还没死呢，小兔崽子弄出那么大声响干什么？”
赖冠霖拉开椅子坐在姜义建身边，接过小工递给自己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加一筷子辣白萝卜丝往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回复着“那怎么敢啊，您孙子对您怎么样，您心里还不是明镜儿一样？”
赖家餐桌向来是热闹的，赖冠霖打头是这平辈里嘴最甜最会说话的一位了，逢年过节这大院各家各户走一遭，揣在腰包里总是最鼓的。可基本没怎么睡的赖冠霖再泼皮也焉的像茄子一样，只是自顾自夹着菜，没制造出别的声响。
“你爸给你的那个融资案你怎么想的？”赖老拿过桌子上的布巾轻轻擦了擦嘴。
姜义建听到这话也严肃的放下自己的象牙筷，
“插手很简单，分一杯羹很难。黄旼泫他家和国土局关系打得火热，估计这会儿想着法子打压我们呢。”
“黄家那小子有点手段。”
“谁说不是呢，前些天不是才传说我包了个小情儿吗？”姜义建深黑的眸子里映照出不清楚的情绪，他捏了捏青花瓷盘边的小豁口。“我爷爷气的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倒和他爸一个样儿。”
“奸里奸气的老狐狸。”
“你最近就跟紧警局这边得了，省得到时候这边再出乱子。别跟小健到处跑，也多多帮帮圣祐，难着呢。”赖老搁下筷子算是吃完了，他双手扶着红木椅背的把手，站了起来，给赖冠霖示意“老裴他孙子回来了，你多多帮衬着点，义建你也是，多带着点。”
老爷子这算是发话了，
同舟共济不成也得成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拉上珍映那小子去找圣祐吧。”
“去哪家，我提前先定好。”邕圣祐看了一眼表，抬头算是询问。
“我想吃竹园的刺身了。”赖冠霖刺拉拉的躺倒在车后座上，手指快速的点着屏幕。
姜义建隔着椅背打掉了赖冠霖的手机，“你这游戏声音忒烦。”“我想吃老胡家的生煎了。”姜义建眼巴巴瞅着邕圣祐。
“去去去，一边去。人家珍映什么都没说，你俩赶着去哪啊？”邕圣祐转过头，柔柔的询问裴珍映“你想去哪里啊？”
“他听不听得懂都不一定呢？”赖冠霖不服气地扭过头看着从上车开始就坐在身边一动不动的裴珍映。
裴珍映飞快地避开了赖冠霖的眼光，皱着鼻子一下就冲邕圣祐笑开了，“我都可以的。”
“那我定了啊，豆角胡同那家，带珍映吃下正宗的老北京炸酱面。”
裴珍映的口音有点奇怪。发音很正确，但是一听就知道没有系统学过只是学习能力比较强而已。
姜义建第一次见裴珍映也被他的脸吓到了。
真的好看。
没有别的词可以描述。
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起还没有给人假的感觉。很自然。很好看。
姜义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除过回答问题就不说话的裴珍映，“赖冠霖！你这些天局里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多教教他说话。”
“你丫真当我闲的流油啊祖宗，我再额外给你当个跑腿怎样？”
“那敢情好儿啊，赖少爷给我跑腿我多有面。”
“闭嘴吧你”
邕圣祐早已习惯了两人的斗嘴。他安慰般给后面的裴珍映一个微笑“你习惯就好了。”
北冰洋一瓶下肚赖冠霖就感觉自己浑身舒爽。
“还是老北京的够味。”赖冠霖招呼老板过来比了个数字再拿四瓶北冰洋。
邕圣祐拿起瓶起子打开第一瓶北冰洋递到对面裴珍映手里，弯弯眉眼，温柔的化开了一汪春水“从今儿往后，咱们就一道玩儿了。”
“你刚好同霖霖差不了几岁，也能玩到一起去。”
赖冠霖伸出筷子毫不留情地往对面姜义建手机上打“快消停会儿吧你丫，小心工作疲劳提前报到去了啊。”
“阎王爷长这么帅的不收的。”
姜义建翻了个白眼但也听话的放回兜里。
赖冠霖举起北冰洋往裴珍映的瓶子边上“咚啷”
碰一下。
漂亮的小孩谁不喜欢呢？
单零零一个人还怪孤单的。
“欢迎来到北京。”
邕圣祐感觉北京的冬天终于变得暖和起来了。
可他没想到，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最疼爱的弟弟红着眼足下生风朝自己走来。
和记忆里那个被姜义建摆了一道又一道气哭了朝自己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小团子一模一样。
“小柚哥哥，我很疼。你能不能抱抱我啊？”
二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笑起来牙齿有豁口的小孩撇开嘴，委屈到极点，小肉手拉着自己的衣角，“小柚哥哥，我很疼，你抱抱我好吗？”
有些成熟的小男子汉一把抱起弟弟，
“不疼的，哥哥带你去医院好吗？”
邕圣祐同样的话憋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无力的拍拍已经比自己高的弟弟的肩膀。
心脏被挖掉了一块，怎么治好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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